磕得乌七八糟。
夫人又气又急,含着泪骂:“疯了吗?”
赵令竟是醒着的,瓮瓮应了声,答:“嗯,疯了。”
赵令到底没去找父亲捅破那扇窗。
所以,该到寻人的时候也还是要去寻人。
酒醒后,赵令一刻没多待,收拾行囊,便要上路,念彤突然从前厅的月洞门那儿咿咿呀呀地跑过来,朝他嚷:“姑姑,姑姑!”
赵令一震,继而一股无名火往上窜。
念彤扑了个空,摔在地上。
夫人大吃一惊,不及去抱,已有人自后先她一步上前,把摔倒在地的念彤拉入怀中,并温声哄:“彤彤乖,不哭,姑姑抱。”
赵令再度狠狠一震,定睛看去,眼眶通红。
春日当头,枝繁叶茂的椿树投下一片浓荫,白玉抱着念彤坐在花厅里的石凳上,一面低低哄,一面朝边上的男人道:“多年不见,哥哥脾气见长啊。”
赵令盯着那熟悉至极、又陌生至极的脸,心脏猛撞着肋骨,四肢百骸紧连着一阵钝痛。
“你谁?”赵令梗着嗓子,不信。
白玉不看他,扬声:“你有几个妹妹?”
赵令目眦欲裂,满耳全是雷轰般的心跳声。
“你、还知道回来?”问这话时,都还感觉是在做梦。
不知是不是宁可是梦。
白玉小心揩去念头掌心的砂,照旧一副骄矜口吻:“谁让你念我。”
赵令泪涌,盯着那眉眼,霍然拂袖而去。
男人的影子从地砖上掠过,快如风,白玉垂头不动,赵令夫人过来:“昨儿还喝了一夜的闷酒,这一时半会儿的,大概还受不住……”
又絮絮叨叨:“刚还在收拾行李,便是又要去寻你哪。”
白玉赧然笑笑,抬头,跟月洞门下的男人四目交接。
男人眼神依旧沉静,阔步走来,在对面的石凳上坐下,拍拍手,哄白玉怀里的念彤。
他戴着张素白的面具,干干净净的脸,干干净净的眼,念彤看进去,咧开了嘴。
赵家的两个男人坐在堂屋里闷不吭声。
屋外是老夫人方氏悲喜交集的哭声、笑声、骂声、关切声……间或还有大孙子赵京的嚷嚷和小孙女赵念彤的嬉笑。
随后便是少夫人云氏的寒暄,回应的,是个低沉而有力的男声。
赵令绷着脸坐在下首,听了片刻,终于问:“那男人是谁?”
赵淞盯着茶几上冷冰冰的一盏茶,声儿也冷冰冰:“你妹夫。”
赵令张口:“我自然知道是……”
卡住,又道:“聘礼都没下,高堂都没拜,算什么妹夫!”
屋外,跟云氏应答的陈丑奴耳根微动,侧目朝堂屋里望去,黢黑的瞳眸黯了黯。
白玉把母亲方氏的泪抹完,也朝堂屋里瞥去一眼,继而小声道:“我爹和我哥还肯认我不?”
方氏攥着她的手不放:“盼了你十几年,怎么可能不认哪,你以为人人是你这没良心的死丫头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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