锋,神情若有所思。
顾荟蔚与其并肩而行,漫眼瞥他,几番欲言又止,终是悄然顿步,轻声道:“刘郎君,若非荟蔚乃女儿身,明日定当与君同往钱塘,共讨逆行。”
刘浓微微侧首,看向她,月光恰含半颜,眼底惊慌之色仍未褪尽,眉间却染满担忧,想起她在后山飞石头;脸上的笑意逐渐呈暖,淡然笑道:“谢过顾小娘子,刘浓心中有数!”
略顿,再揖手道:“明日前往钱塘,若诸事顺遂,便会直赴会稽学馆,这便与小娘子作别!”
闻言,顾荟蔚稍稍一愣,随后将双手叠在腰间,款款浅身万福道:“顾荟蔚,谢过刘郎君救命之恩!明日荟蔚亦要回吴郡了,刘郎君若是方便,锦信尚需再来。”
言罢,不待刘浓接话,俏俏起身,轻然而去。
刘浓目送其离去,转身,行向院外,面上神色渐尔冷寒凝冰。来福自前院迎来,二人汇作一处,默然而行,但见院中葛氏随从尽皆挎刀,往来穿梭。
气氛颇是森寒。
行至前院,灯火通明。
院中天井,褚裒与祖盛在下棋等待,待见刘浓踏来,赶紧迎上前去。适才回归,来福等人浑身浴血,早将整个院子惊动,他们自不例外,更携着随从前往后山打探。那草丛中满地的尸体,将二人惊得口瞪目呆,皆是养尊处优的世家郎君,哪里见过这般残酷血腥的场景,孙盛当即便吐得稀里哗啦。
褚裒连声问道:“瞻箦,可有伤着?可知何人暗弑?”
刘浓摇头笑道:“不知,然一切尚好,些许小事,两位勿需挂心,明日刘浓便去钱塘报禀!季野、安国,若是急着前往山阴,可先行一步!”
孙盛想了想,正欲应允。
褚裒却抢先一步,挥手道:“瞻箦休提,你我既已约好,便理应同往共随。君子一诺,岂有反复之理!嗯,正好,钱塘府君与我有旧,明日我与汝一同前往!”
孙盛只得亦道:“我亦同尔!”
“劳烦二位兄长,刘浓谢过!”
刘浓淡然一笑,双手徐挽,施得个正礼,神色则不卑不亢,而后不徐不急的笑道:“部曲有伤在身,刘浓尚需前往探视,先行别过!”
出得此事,来福早将山下白袍尽数调来院外守候,褚、孙二人亦同。刘浓携着魁梧的来福迈向院外,步履从容,神态自若,月华注于其身,恍若生烟。
孙盛悄声道:“季野,君子不立于危墙……”
“安国!”
褚裒一声轻喝制住其言,再瞥得一眼,眉间神色逐渐呈冷,稍想,终是叹道:“交友需得同类固从,同益相习!瞻箦处变而不惊,居危而不乱,此等风仪你我难及,正当与其为友,岂可弃之。安国若是心存惧意,明日大可独自离去。然,就此别后,切莫与人言,识得我褚季野!”
言罢,挥袖而去,木屐踏得冰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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