佩刀,心爱之物,佩戴一生也就出鞘过一次,在阳山之内。
手指摩挲过刀锋,满是缺口。
百万人口聚集的汴京城池,人声鼎沸,诺大金殿之外,却只有一个孤零零的皇帝坐在台阶上,看着满城灯火。
赵辙轻轻叹了口气,不禁又回想起了山崖之下的一幕幕....
“同出一母,血浓于水....我赵淮安安分分了一辈子,只因一封信,便死与兄弟之手....哈哈哈哈.....最是无情帝王家....大宋完啦....大宋完啦....哈哈哈....”
“还我侄儿命来!”
“爬起来啊!”
那曾是他一生中最绝望、悲愤的时刻。
安分一生,殚精竭虑,只是为了让大宋变好一些。
却不曾到头来,被亲哥哥的陷杀,亲侄儿在面前惨死,被喧嚣恶匪羞辱,竟然连自保的力量都没有,只能如一条濒死老狗般,展现那毫无作用的逆境孤勇。
“贼子尔敢!”
“来啊!”
猛然听见那声大喝,他心里确实震了下。
重重围杀,匪军的刀剑、厢军的箭雨,似乎整个世界都背叛了他,只有那个近乎倔强的男人,背着他硬生生淌过刀枪箭海,在数万人的围杀中,硬生生给他走出了一条生路。
那一瞬间,他曾萌生了个想法。
只要能做到,这个天下,没有任何东西是不能给曹华的。
常言‘君以国士待我,我必国士报之’,有付出才有回报。
曹华付出了血的代价,却没有从他这里得到什么,无非叫了他一声‘岳丈’而已,把他当家里人。
为了帝王之家毫无重量的一点情分,冒天下之大不韪,在最不该救他的时候救了他,直至害的君臣反目,成了遗臭万年的弑君之贼。
而他却平步青云,成了大宋的天子。
到了这一刻,他又不得不对曹华赶尽杀绝,因为他是天子,曹华杀了先帝,他若不这么做,难以平天下之心。
“都是迫不得已,你已经可以安稳一生,为何还要步步紧逼...
...知道亏欠你,来讨债,朕也认了...
...只希望朕没看错人,你真是个好人吧....”
轻声细语,赵辙摸着残破的刀锋,幽幽叹了口气。
踏踏——
身着太子服的赵淮,脸色再无往日轻浮,神色落寞的走到金殿外,想了想,在赵辙的旁边坐下:
“父皇,您旧疾未愈,回去休息吧。”
“呵呵....”
赵辙偏头看了眼,已经马上及冠的嫡长子,比以前稳重多了,只可惜,还是缺了帝王之家该有的气度,所有的一切,好像都遗传到身在敌营的姐姐那里去了。
“赵淮,你觉得你姐夫,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
“....很厉害,很霸道,很聪明......就是听朝臣说,野心太大了....”
“你觉得他野心大不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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